【喻黄】那些年把我推倒的经纪人
经纪人喻文州x 出道新人黄少天
*注意：副cp：叶橙 （参考另一篇叶橙文《那些年我上过影帝的床》）
0.
外面还能听到炮击的声音，随后听到不少人喊着‘冲呀’的声音，黄少天躲在临时帐篷里，摩拳擦掌准备露一脸。
“里面的群演都画好了吗？”帐篷外，导演不耐烦地喊道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黄少天顶着个绿色锅盖跑出了帐篷，“导演，我这形象……”
黄少天注意力被导演吸引。
咦，这导演怎么一个眼大一个眼小。
“文州，下一场拍正面了，你准备一下。”导演丝毫没有搭理他。
黄少天随着导演的视线，终于看到了自己心仪的目标。喻文州正和其他人对戏，他脸上还蹭着黑色的道具颜料，黄少天觉得反而更加真实，有了点大将风范。
喻文州补好了妆走进了场地里，他抬头朝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，助理马上拍下了场记板。
黄少天和一群人站在场景对面，大多是从横店外找来的群演，很多人看起来都是有孙子的人。黄少天一脸黑灰的站在旁边，和其他人丝毫没有差别。
喻文州踩在土堆上大喊了一声，随后带着对面穿着灰衣服的群演冲上来。
原本黄少天和一群人被拦在了后面，可黄少天光忙着看喻文州，没等回过神，就已经和一群人像马拉松一般的冲了出去。黄少天感觉炮火冲天的视线里谁长的都一个模样，于是像导演所说的一样，见到人就拿道具枪捅。
这边光忙着捅人了，黄少天觉得身旁已经攒了不少尸体。
“中间那个，文州，跟中间那个对戏。”
话音刚落，黄少天就觉得自己天玄一转，被一个人拎着衣领摔在了地上。
恍恍惚惚睁开眼睛，正是喻文州那张黑不溜秋却是刻意画花的脸。
“影帝！”
黄少天念叨着。
喻文州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，于是自己加了戏，压在了黄少天身上。
“是我。”
黄少天被这一压，整个人有点激动，以致于脑袋上的绿锅盖滑落，滚了个圈掉进了土堆。
金灿灿的头发露了出来。
也许被吸引了，喻文州的视线落在了黄少天的头发上，忍不住揪了揪。
“很好，使点劲。”
喻文州果然使了劲，黄少天并不觉得疼，但是看到摄像机靠近，于是夸张的呲牙列嘴。
“加词，加词。”导演蹲在两个人身旁。
“为了胜利！”喻文州喊了一声，举着枪顶在了黄少天的眉心，“为了和平！”
啥？
黄少天知道这是个雷人的剧，可这台词。
“咔，很好。”导演指着道具组，“来，给他弄血。”
就保持着被压的姿势，黄少天脸上又被涂了红色的液体，还顺着额头往下淌。
喻文州看着黄少天可怜的表情，不由得笑道：“一场过，忍一忍。”
影帝朝他笑了，黄少天一激动，感觉血压蹭的就上了来。
“影帝，我……我想找你要签名。”
后来黄少天真的有了特写，翻着白眼，丑到了极致。
可当他顶着一张红黑交错的脸跑到喻文州面前时，把喻文州的助理吓了一跳。
“卧槽，这是个什么玩应。”
“我找影帝。”黄少天还没换衣服，于是当着助理的面把外面脏兮兮的衣服脱了下来，从T恤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，“我想要签名。”
其实黄少天的本子不知道掉到了哪里，只能从T恤里把昨天晚上在便利店买东西的收银小票掏了出来。
助理估计被吓得不轻，抬手就要赶黄少天，“走走走，你以为喻哥什么人都见吗？”
黄少天可不想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，他可是刚和喻文州搭过戏的，于是干脆扯着嗓子喊了起来。
“影帝，影帝，我是刚才的鬼子，和你搭戏的那个。”
“影帝，我说了，我要找你要签名。”
“影帝，我……”
助理有点生气，“你这人，怎么这么蛮不讲理。”
她刚想去旁边找人，就听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说：“给我支笔。”
“啊？喻哥……”
“顺便帮我把之前的那个海报拿出来。”喻文州跟助理说了一声，然后转头看着黄少天的打扮，脸上依旧看不到模样。
被喻文州从上到下盯了遍，黄少天有点尴尬，喻文州已经卸了妆换好了衣服，整个人立立正正的站在面前，自己则难看得要命。
“我找人帮你卸妆，妆挂的时间久了，就不好卸了。”喻文州跟旁边的场务说了一嘴：“没人帮他卸妆，你找个人帮他整理一下。”
看影帝发话了，场务赶忙点点头，告诉黄少天一会儿跟他走。
“影帝，谢谢你。”
喻文州在海报上签了名，递给黄少天，说：“你女朋友会高兴吧。”
黄少天一愣，想了想，傻愣愣地点了下头。
“替我向你女朋友问好。”
黄少天又点了下头，才跟着场务离开。
“啊？他主动和你讲话，你居然傻了？”苏沐橙坐在苏沐秋酒店的办公室里，指着黄少天的鼻子笑弯了腰，“还有，他真的说我是你女朋友啦？”
“是。”
“也难怪，就算有男的喜欢他，也不至于这么拼命的要签名。”苏沐橙举着喻文州的海报美滋滋的，“也难怪会误会，我是你女朋友。”
“你是谁女朋友？”叶修从门外匆匆赶来，手里拎着4份盒饭，看起来就跟送外卖的没什么区别。
苏沐橙挑了挑眉，举起自己的战果，“看，喻文州的签名海报，怎么样？嫉妒吗？心酸吗？想哭吗？”
黄少天趴在桌子上，看着苏沐橙和叶修花式撒狗粮，脑袋里徘徊着喻文州的笑脸。
切，怎么就这么好看。
1.
黄少天慌慌张张地钻进了卫生间，躲在了最里面的‘包厢’里。
最近蓝雨经纪公司招练习生，苏沐橙鼓动自己来应征。蓝雨经纪公司出过不少影帝影后，其中一个就是喻文州。
黄少天虽然并不想出名，更讨厌成为练习生这种禁锢思想的方式，于是言辞拒绝。但苏沐橙过段日子也要加入叶修所在的经纪公司旗下，黄少天想了想，也就同意一试。
论演技论长相，黄少天自认为没啥优势。但他最擅长玩音乐，也自己写过不少歌，可就是没有途径发布，于是默默无闻了好多年。
今天刚到蓝雨公司的时候，黄少天才看到了不少俊男靓女，黄少天这种玩音乐不注意形象的人反而格外扎眼。
一紧张，黄少天发现自己有点走音，干脆找了个安静的地方。
唱了几嗓子，最后终于找回了感觉。
黄少天站在马桶上，抱着吉他说起了rap，还自我感觉良好的配了几个口哨和转音。
最终，黄少天自己又加了戏。
“谢谢，谢谢，非常感谢大家。”黄少天举起手自己拍了起来，“掌声在哪里，让我听到。”
啪啪啪啪——
黄少天一愣，觉得自己幻听了。
随后掌声越来越响，黄少天从马桶上爬了下来，悄悄地开了个门缝。
大概是锁刚开，黄少天就觉得被一个巨大的力推了一下，惯性般坐在了马桶上。
“诶我去。”黄少天仰起头，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。
“哦，是你呀，那个小鬼子。”
“影帝？”黄少天抱着吉他跟着喻文州出了卫生间，“刚才你……”
“听见了。”喻文州说，“唱得不错，可能是环境限制，你可以更有爆发力的。”
黄少天有点激动，没想到喻文州懂他，于是凑到了喻文州身旁，“然后呢？影帝，再给我点意见。”
喻文州想了想：“歌词得改改，曲子质量还不错。”
他侧过头，看黄少天拿着一张堪称演算纸的乐谱，自言自语：“我觉得我写的挺好的呀。”
喻文州抬手把黄少天的草稿纸抽走，问：“你今天是来参选练习生的？”
“对呀。”黄少天从口袋里掏出个证，挂在了脖子上。
“有专门的准备教室，为什么躲在这里？”喻文州看着黄少天的登记牌，顺序号靠后，似乎还得两个小时。
黄少天无奈道：“有点紧张。”
喻文州说：“你以前在酒吧唱过？”
“嗯，唱过。”黄少天问，“影帝，你见过我？”
喻文州摇摇头，他陪黄少天回了练习生专用的舞蹈室，“弹吉他的人太多，你还是跳个舞吧。”喻文州又打量了黄少天一顿，“你应该会跳吧。”
“难道跳舞的人不多？”
“又会唱又会跳的人少。”喻文州转了身，“你在这练，今天这屋子空着。”他看了眼表，又继续说，“一小时之后我来找你，中间不要出去。”
喻文州果然一小时后回来了，看起来有点匆忙。
“好好记歌词，记不住就写手上。”喻文州把一张整洁的纸塞给了黄少天，“如果你忘词了，就绝对进不到练习生的名单里。”
黄少天没来得及反应，就被拽出了舞蹈室塞回到了准备室里。
“喂，影帝，你……”
“结束了在刚才那个屋等我，”喻文州指着纸，认真地说，“记下了，错了你就不要等我了。”
影帝突然驾到，整个屋里三十多个练习生候选人都愣住了，看黄少天和喻文州似乎关系不错，喻文州刚走，就有人凑到了黄少天身边。
“26号，你和喻文州认识？”
“诶，你是不是内定了。”
身边真的是七嘴八舌，黄少天窝在角落里，一脸莫名其妙。喻文州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，怎么可能算是认识，顶多是一面之交罢了。再说了，内定？
黄少天看着歌词，一脸恐惧。
这个词，没个几天，根本记不住吧。
“26号，到你了。”
黄少天又一紧张。他什么时候怕过了，只是没有吉他，多了个绕嘴且文绉绉的歌词，黄少天脸僵硬的笑不出来。
可对面评审席中喻文州抬起手朝他示意，让黄少天心花怒放。
这时候看到熟悉的人，总归比一群严肃地扑克脸好吧。
黄少天深吸了口气，说：“我是黄少天。”
潇洒地动作和热情的歌声，点燃了评审席，甚至有蓝雨的音乐制作人吹起了口哨。
黄少天最后一个动作英俊帅气，喻文州眯着眼睛勾起了嘴角。
“这歌是你原创的？”
“对。”黄少天气喘吁吁。
“歌曲和歌词都是？”音乐制作人问。
“不，只有歌曲。”黄少天笑了笑，说，“有人觉得我的歌词不好，刚刚送给我的新歌词。”黄少天的视线微微朝喻文州瞥了瞥。
音乐制作人忽然反应过来了，抬头看了眼喻文州，大笑起来，“嗯，不错，很不错呀。”
2.
蓝雨的练习生名单中没有黄少天。
“喂，少天，你落选了。”苏沐橙在网站上看了两圈，都没发现黄少天的名字。
“可能我真的演不了戏吧。”黄少天叹了口气。
苏沐橙白了他一眼：“现在的歌手哪个不最后都得演戏，演戏的最后还得唱歌。三栖演员是发展的趋势。”
黄少天趴在苏沐橙房间里的叶修q版大抱枕上，苏沐橙竟觉得有那么点违和感。
接到蓝雨电话的时候，黄少天刚下了酒吧的舞台。
还背着吉他就来到了蓝雨公司的会议室，等了两分钟，就看到两个身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。
“你是黄少天？”其中一个人问道。
“是。”
“你玩音乐？”副总模样的人继续问，“会拍戏吗？”
黄少天想起了他前段时间拍鬼子的那段经历，没敢提起。
“没有。”
许久，一旁沉默的人终于开口了。
“你在这边是一个人住吗？”
黄少天点点头，末了，补了一句：“我和别人合租的房子，在东边。”
“离这挺远的。”那个人看了眼黄少天的资料，皱了下眉，“有女朋友吗？”
“啊？”黄少天有点纳闷。
副总解释道：“没事，只是了解情况。”
黄少天摇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问题问得千奇百怪，买菜做饭洗衣服之类的，甚至黄少天还不得不回答自己睡觉打不打呼噜。
不过黄少天的回答挺含糊的，睡着了谁还知道自己打不打呼噜。
觉得问题问得差不多了，副总终于站起身，把一份合同递给了黄少天。
“练习生的合同，签吧。”
黄少天莫名其妙，但是想到自己被苏沐橙嘲笑的样子，于是痛痛快快签了字。
副总把合同给另一个男人看了一眼，男人点了个头，副总起身，推门而出。
黄少天有点茫然，对面男人忽然问：“你怎么认识文州的？”
“文州？你说喻文州吗？”黄少天说，“我给影帝演过路人甲。”
对面那人点了点头。
“人来了。”副总推门而进。
黄少天转过头，一瞬间恍惚了。他见过很多次这个人，但从没有正式的见过他。除了远远的看他，第一次是在片场，他们都灰头土脸的；第二次是在卫生间，他太紧张了，没敢看喻文州。
“少天，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“影帝？”
副总看他们还挺熟，满意地道：“这样，文州，你要的人你就带走吧。下周接的电影别忘了报到。”
喻文州说：“我周末就带黄少天去。”
黄少天安静地坐在一旁，一副不可置信。
相比苏沐橙喜欢的顶着初恋脸、走成熟风的叶修，喻文州的表情更加柔和，每次温和的朝黄少天笑的时候，都让黄少天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。这是黄少天那时对喻文州的感觉，但很快，黄少天就觉得他似乎总结的有点问题。
“搬过来？”
喻文州点了下头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的助理被调走了，我缺助理。”
黄少天侧头问：“然后找到我？”
“当我助理成名机会可比练习生高，你应该不喜欢做练习生吧。”喻文州笑道，黄少天打了个寒颤。
“影帝……”
“文州，叫我文州。”喻文州温柔地道，可气场强硬得让人透不过气，喻文州打了转向灯，“你家在哪，指路。”
3.
黄少天刚住进喻文州的公寓就被喻文州拉着飞去了海南。
喻文州身边果然除了自己谁都没有。黄少天没做过助理，但不等于没见过助理怎么干活，又是帮着拖行李，又是帮着安顿酒店，等忙活完，天都快黑了。
在飞机上就没怎么正经吃饭，又跑前跑后的，黄少天饿的肚子呼噜呼噜，原本在飞机上还巴拉巴拉说了不少话，此刻累的只想开躺床上睡觉，顺便叫个红烧肉盖肥牛饭。
帮喻文州安顿好，黄少天跑去房间内的吧台烧水。他侧头的时候，喻文州已经在沙发上低头看着剧本。飞机上黄少天最初还能唠唠叨叨地，喻文州陪他，有时候只是听，有时候会多少应一句。后来黄少天睡着了，醒来的时候，喻文州手上就多了个剧本，这剧本再就没停下来。
“我去餐厅买饭，影……文州，你有什么想吃的吗？”黄少天给喻文州到了个杯热水，“我兑了矿泉水，我刚才在前台买的，她们说这矿泉水是海南特产，好的不得了，经常喝可以美白养颜。”
喻文州从剧本里抬起头，“你信了？”
“那可不呗，你看海南这，马路上全是美女，肯定是喝这个喝的。”
黄少天看喻文州挺开心的继续看剧本，就又问了一遍：“文州，晚上想吃什么，我去买。”
喻文州终于合上了剧本，说：“我先去洗个澡，一会儿我们出去吃。”
“我想吃烤鸡腿堡和麦辣鸡块。”黄少天突然说。
喻文州走进了浴室，虚掩着门里传来的话挺清晰，“还有呢？”
“椰子蟹、文昌鸡。”黄少天本来就饿，越说越激动，“还有白切鸡……”
黄少天一连气说了很多，说得他肚子又咕噜咕噜响了起来。
淋浴的水声从浴室里想起，黄少天想，大概是喻文州没听到，于是自言自语：“我还想吃椰丝糯米粑。”
“好。”浴室里突然传出一声。虽然不清楚，但确实是喻文州的声音。
黄少天眼睛一亮：“真的？文州你说话算数。”
“真的。”喻文州关上了水龙头。
“我去换件衣服。”黄少天冲出了房间。
浴室里发出轻轻的笑声。
等黄少天跟着喻文州出了酒店，就看到有个人走到喻文州面前，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喻文州。
“这什么东西？”黄少天坐上了一辆suv，好奇地翻着文件夹。
“租车协议。”喻文州打了下方向盘，suv并进了马路的车流中。
“不是公司给配的车？”黄少天反问道。
黄少天虽然看过，但看到的并不全面。他以为是影视公司给配车，实际上明星出门都是经纪公司的助理租车。
喻文州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，反而认真地解释道：“影视公司给的片酬是死数，所以所有费用都是经纪公司自己承担。”
“那这些事情就是助理要做的？”黄少天忽然明白了，这本应该是他的工作。
喻文州侧头看了眼黄少天，趁着四周没车的功夫，揉了揉黄少天的头发。
“你进公司没人教你，不怪你。”喻文州下第二个路口拐了弯，导航提示离目的地只剩500米。
“文州，你说你找我做你助理做什么？”
“练习生我没选上我认了，我不会演戏，也没办法。”
“要不我跟公司说一声，让他们换个有经验的人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到了。”黄少天说话的功夫，喻文州已经停了车，把钥匙递给了门童，绕过车头，打开了副驾驶的门，“下车。”
黄少天磨磨蹭蹭下了车，一抬头，这至少是个米其林等级的餐厅吧。
“文州，今晚我们在这吃？”
喻文州和服务生说了个房间号，随后跟着服务生上了楼。
黄少天好奇地看了眼摆在显眼处的招牌的。
“1888……这吃的什么呀。”
还在愣神，上了一半楼梯的喻文州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黄少天，又转身下楼，牵过黄少天的手，拉着他上了楼。
“少天，进去了不要紧张。”
“文州，我们到底去哪呀？”黄少天有点惶恐，“你是要见什么人吗？我不知道分寸，就别让我……”
喻文州握着黄少天的手紧了紧，脸上挂着的笑容却丝毫不带温度地看着他，“少天，你是我的助理。”
喻文州开的门，刚进去就听到一声爽朗的笑声。
“哟，我们的影帝到了。”一个坐在中央的男人笑道，“文州，来晚了，得罚三杯。”
隔着这人是个空的位置，再过去一个是个女人。黄少天一眼就认出了，是当红花旦。
小花旦站起身，给旁边的位置倒了杯白酒。
“听说喻哥你不爱喝啤酒，这次点的是白的。”小花旦轻声细语，黄少天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喻文州笑道：“王导，你这是早有准备。”他把黄少天推到了自己面前，“这是我新的私人助理，黄少天。”
“哟，文州，你可很少带助理来呀。”王导看了眼黄少天，点了点头，“形象不错，能成才。”
此刻喻文州已经走到了王导身旁的空位置，举起酒杯毫不含糊地干了六杯，“王导，我的份，连同黄少天的一起，以后多提拔。”
王导知道喻文州的意思，于是抬手示意黄少天，“黄少天是吧，坐坐坐，一起吃。”
黄少天看了眼喻文州，喻文州轻轻点了下头，黄少天乖乖坐在了靠门边的位置，服务生帮他上了一副碗筷。
文昌鸡、椰子蟹、白斩鸡……
桌子上好吃的不少，黄少天没怎么敢吃，东西转到自己了，他就赶忙多夹点放碗里，闷头吃。大多数时间都是陪着笑，眼睛却时不时落在一桌子饭上。
这包间里的人，黄少天也已经认识了。
对面的男人就是王导，喻文州这部电影的导演，喻文州旁边的是女主角，再旁边的是男配、女配、监制、各个部门的总负责人，以及叫不上名的自己。
黄少天认识王导，他特别佩服这人，这人总和叶修、喻文州这种影帝合作，做出来的电影也大多是大荧幕上播放的，黄少天愿意看电影，他也是那时候认识的喻文州和叶修。
“少天，听文州说，你是玩音乐的？”
黄少天赶忙点点头，“我学的音乐，但是我这只是个业余的，真就只是玩玩。”
王导和一旁的音乐负责人都笑了起来：“音乐就是玩的，哈哈，不玩那就不叫音乐了。”
黄少天忽然心里一激动，情绪也上来了。
“我以前玩音乐，都被人嘲笑，说我根本不可能出名。”黄少天说，“不过，是文州认定了我的曲子，还帮我谱曲。您这是第二个，我有点……有点……”
黄少天鼻子一酸，又看向喻文州，对方把玩着手里空了的酒杯，再也不是刚才阴沉的脸，反而笑得十分迷人。
王导举着酒杯走到了黄少天身旁，安抚的拍了拍黄少天的肩膀，“文州说，你可是厉害得很呀。”
黄少天赶忙端起酒杯：“谢谢王导。”他又扭头盯着喻文州，最后那句谢谢也没说出口，片刻，仰头就要把酒喝了。
“少天，别喝。”
喻文州这时已经走到了黄少天身旁，用手挡了黄少天的酒杯。
“王导，少天这杯我帮他喝了。”喻文州说，“今晚和明早还得他开车。”
王杰希一拍大腿，也就没在意。这酒谁喝都无所谓，开心就好。
黄少天帮喻文州开车门，喻文州自己坐进了副驾驶。
这回换黄少天开车。黄少天从小就偷着开车，车技自然不错。但他不敢开太快，看喻文州躺在副驾驶闭着眼睛，想他至少喝了半瓶白的，自然是醉了，就把车窗开了个缝隙。
“在下一个路口左拐。”喻文州突然开口。
“导航写的是第二个路口。”黄少天忙说。
“左拐。”
“可是，导航不是这么说的。”黄少天嘴上说这，却也不敢违背喻文州，第一个路口就左拐了。
喻文州坐起身，指着前面的一个停场口，“在那停着。”
车刚停，喻文州开了车门，朝商场走去。
黄少天关了车门想跟上去。
喻文州转身指了一下他，示意他不要动。
“你见到王杰希导演了？”电话另一头突然提升了两个八度。
“对对对，我哪只看到了，我差点和他碰杯了。”黄少天趴在方向盘上，看着对面的信号灯从红灯变成了绿灯。
“喻文州对你不错呀。”苏沐橙在那边笑起来。
黄少天说：“不错是不错，但是为了什么？你说我音乐不行，拍戏更没谱。他该不会是报复我。可我没做错什么呀？”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喻文州的脸突然出现在副驾驶的窗户，黄少天被吓了一跳，手机差点摔地上。
“沐橙，不说了，拜拜。”黄少天赶忙挂了电话。
“和谁打电话？”喻文州坐上车，手里拎着个口袋。
“一个朋友。”
“女朋友？”
“不……不是。”
喻文州勾起嘴角，“不是上次你问我要签名的女朋友？”
黄少天解释不明白了，只能乖乖开车。
车上弥漫着开封菜的味道。
黄少天使劲用鼻子嗅了嗅。
“开封菜？”
“奥尔良烤鸡腿堡、可乐、薯条，”喻文州闭着眼睛道，“你要的麦香鸡块不是开封菜的，我换了两个原味鸡。”
黄少天眼睛一亮，“给我买的？”
没收到回应。
晚上喻文州跟黄少天说了句‘晚安’就进了自己的屋。
喻文州这一句‘晚安’，终于让忙了一整天的黄少天松了口气。
望着手里一塑料袋的东西，黄少天飞快地洗了个澡，拿了包薯条，又开了手机听起了歌。
等到困得不行的时候，黄少天用最后一点力气，设了个五点半的闹钟。
这么早起床，会死吧……
4.
闹钟响起的时候黄少天正窝在被子里。
摁闹钟的时候勉强看了眼时间。
七点半？
不是五点半吗？
慌慌张张地的往身上套衣服，连衬衫扣子都没扣就往隔壁喻文州房间走。
喻文州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人，其中一个人看见黄少天跑过来，于是帮他开了门。
“你们是？”
“我们是喻先生的助理。”
“助理不是我吗？”黄少天有点疑问。
房间里传来喻文州的声音。
“少天，进来。”
黄少天慌忙跑进来。
喻文州正背对着门口，举着剧本看。
“对不起，我起来晚了。”
黄少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错过了五点半的闹钟，反而是平日里七点半的闹铃响了。
喻文州转过头的时候黄少天还在扣衬衫扣子，总共6个扣子，黄少天才扣了两个，露出半个胸脯。
“你不会扣扣子？”喻文州放下剧本，弯下腰，帮黄少天扣了3个扣子。
“文州，我昨晚……”
“你昨天太累了，我知道。”喻文州重新拿起剧本。
黄少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，又不敢打扰喻文州，只得站在喻文州面前干瞪眼。
就好像一眼就能看透自己在想什么，喻文州说：“外面是公司在这边招的几个临时助理，这段日子他们跟着你，你给他们安排工作。”
“安排什么？”
喻文州头都不抬，“饮食、道具、后勤，看你。”
“那还要我干什么？”黄少天好奇地问。
喻文州低着头笑道：“你还怕他们抢了你的活儿？”
黄少天嘟囔着：“我这不是什么都不懂嘛。我想过了，万一你说我不称职，就算合同是三年，我也得卷铺盖走人。”
“不懂得你可以问我，我也会教你。”喻文州从沙发上站起来，盯着黄少天，话锋一转，“吃饭了吗？”
“吃饭？我连牙都没刷。”黄少天挠挠头。
喻文州道：“去刷牙洗脸，早餐在桌子上，吃饱了就该走了。”喻文州蹲在箱子里翻了一会儿，找出了一套干净的洗漱用品，其中居然还有个新的毛巾。
黄少天眼泪汪汪地结果东西，一看桌子上，果然摆着早餐，馒头、咸菜、粥和鸡蛋，甚至还有根烤肠。
“文州，太爱你了。”黄少天嗖得钻进了卫生间，许久，探出个脑袋，嘴里一嘴牙膏沫，“木木哒……”
第一天喻文州镜头不多，黄少天看了看剧本，发现今天白天戏确实不多，但是晚上就有一场动作戏。
这个电影是两个黑帮的斗争，喻文州饰演的男主角是其中一方在另一个帮派中的卧底，但实际上，男主角存在野心，在取得两方信任的同时，一步一步设套，同时吞并了两个帮派。
黄少天不知道为什么，觉得喻文州很适合这个角色。
黄少天坐在远处喻文州的椅子上，边看喻文州边喝可乐。
“你居然……”和喻文州搭戏的人大声喊道，连五十米远的黄少天都听到了。
“哈哈哈，没想到吧。”黄少天咽了可乐，学着电影里看到的男演员的声音，压低了嗓音，照这剧本念道，“我就是你要找的人，哈哈哈。”
黄少天没听到喻文州后来用什么口气演得这句话，但黄少天自己则一秒钟入戏，又举着剧本念了几段，还时不时自我做起了反串。
“那个密码是你拿的？”黄少天故意细着嗓子说。
“是我，怎么，很吃惊吗？”又换了个深沉的声音，说：“我只是稍微动了点手脚，你们居然毫无反应。”因为是男主角的台词，对比男配的声音，黄少天美化了不少。
“你这个混蛋！”依旧是尖锐的声音，“啊——”剧本上，男主角此刻开枪解决了男配角，“我……我……”这句是黄少天自己加的戏，说话的时候还摆了个捂胸口的动作。
“走好，兄弟。”面前一个人影挡住了黄少天的视线，低沉着的声音压迫着空气，黄少天慌张地睁开眼睛，发现喻文州笑意十足。
这是喻文州拍戏时候的口气？
黄少天瞬间对喻文州的憧憬提升了一个级别。
喻文州估计是累了，额头冒着汗。
黄少天让助理早就准备好了湿毛巾，温水泡过的，递给了喻文州。
“有水吗？”
“有，白开水、茶、鲜榨果汁，还有……可乐。”黄少天举起自己的可乐，乐呵呵地逗起了喻文州，说：“不过你不能……喂，我喝过的。”
喻文州嘴里咬着吸管，抬起眼眸：“你喝过的，我为什么不能喝？”
“可是，不是说明星都有洁癖吗？”黄少天自己不介意，可没想到喻文州居然会这么做。
“如果是你的话，我没问题。”喻文州最后吸了一口，可乐空了，只听到吸入空气的声音。
既然喻文州不介意，黄少天自认为是个普通老百姓，还矫情什么，注意力就被转移了：“文州，我还没喝几口呢。”
“晚上就去买。”喻文州拍了拍黄少天的脑袋，细软的发丝摸起来手感真不错。
“真的？”
“嗯，真的。”
喻文州心想，真是可爱。
傍晚的时候喻文州吃了很少的东西，他晚上要拍都动作戏。
“男主角要站在大货车上？”黄少天低头翻了翻剧本，念道：“从天桥跳到大货车上，然后再跳到一辆公交车上。”黄少天抬起头，眨了眨眼睛：“这男主角是疯了吧，真以为自己是成龙李连杰了呀。”
喻文州正往腰上缠护腰，笑道：“成龙李连杰也是人呀，又不是神仙。”他侧过头，说：“少天，帮我一把。”
黄少天仔仔细细看着喻文州的护具，小心翼翼动起手来。他有点怕，白天的时候他把喻文州所有的戏都翻了个遍，喻文州很少演动作戏，大部分都是替身。
“要不，换替身？”
“王导的戏，从不用替身。”
“那你接什么呀，你也从不拍动作戏。”黄少天大嗓门的喊了一句，引得不少人注意，喻文州突然抬手把一块巧克力塞进黄少天的嘴里，“这是个什么？”
喻文州把糖纸递给黄少天：“有粉丝给的，日本北海道带回来的巧克力，我吃了一个，味道不错。”
黄少天吧唧吧唧嘴，甜的美滋滋的。
喻文州这才把他摁在了椅子上：“这戏我争取一次过，等会儿我们去吃饭。”
“吃饭？”黄少天激动地看了眼喻文州，中午的盒饭着实吃的不好。
“金拱门开封菜米其林餐厅，随便选。”喻文州有种红孩子的感觉。
黄少天点了点头，目送着喻文州离开。
初夏微凉的风吹得还很舒适，黄少天坐在躺椅上有点犯困。
“黄少天、黄少天！”
有人把他晃醒。
黄少天眯着眼睛，一脸懵逼：“怎么了？着火了？”
那个人喊道：“喻文州撞到了道具车上，已经送医院了。”
5．
黄少天冲进病房的时候，喻文州正坐在病床上，一只手打着石膏，另一个手扎着吊瓶。
路上想过好多电视剧的画面，比如说盖着白布的床，以及整个楼层哭泣的声音。黄少天昨晚手机听歌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电，他想借手机打电话给别人，才发现他连喻文州的电话号都记不住。
还是一旁跟车的剧组人员打电话给随救护车走的武术指导，才找到合适的医院。
“我以为……”
“以为什么？”喻文州笑着，他的左半边脸缠着纱布，黄少天第一次觉得，喻文州笑得很僵硬。
本来想哭，但看到喻文州还有心思朝他微笑，黄少天咽了几口吐沫，好不容易把眼泪憋了回去。
王导和几个监制姗姗来迟，王导脸色阴沉，看着病床上的喻文州，气得脖颈都露出了青筋。
“道具组怎么回事，不长脑子吗？”
黄少天在车上就听说喻文州是因为身上的绳子太长，跳车的时候绳子没用上力，硬是从大货车撞到了公交车侧面。但是喻文州就撞得几乎是昏迷状态，除了脸上出了血，剩下都没什么大的伤痕。
这种伤最可怕，黄少天盯着喻文州的手臂，恨不得出去揍道具组一顿。
几个人沉闷的站了几分钟，门外一个医生带着自己的研究生走了进来。
喻文州朝黄少天说：“少天，我有点饿了，给我买点吃的吧。”
“好好好，要吃什么？”
喻文州只是想支开黄少天，可黄少天却并没有发现，一脸焦急，喻文州又那么一刻红了眼圈。
“你喜欢什么我就吃什么。”
黄少天脸一红，觉得刚才忍住的眼泪又要往外涌，赶忙慌慌张张逃出了屋子。
屋外站了一群人，大多是剧组和经纪公司的人，黄少天也不管那么多人了，出了门就边擦眼泪边往楼下走。
医院门口果然不少饭菜，虽然不可口，但种类很多。
黄少天不知道喻文州生病能吃什么，就所有清淡的都来了一份。想着如果喻文州不吃，门口那些人也能多少吃几口。
一路上都用跑的，黄少天满脸是汗的冲到了喻文州得病房口，把几份盒饭放在了椅子上。
“你们吃完了也早点回去。”黄少天擦了擦脸上的汗，“对不起，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黄少天朝人群中剧组的人弯了下腰。
黄少天敲了敲门，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听喻文州的一句话。
“黄少天替我。”
黄少天举着几份盒饭，一脸茫然：“我怎么了？”
喻文州没理他，继续对王杰希说：“动作戏，黄少天一定比我强。至于剩下的，我来教。”
黄少天：“……”他还是没听懂，默默地把盒饭放到了桌子上，把要给喻文州的都打开，放在了托盘上。
王杰希：“文州，这戏我可以给你留着。”
“王导，谢谢你，但是为了我一个，不值。”喻文州深吸了口气，摇摇头，“我也明白，这个人物不好演，就算换，您完全可以找叶修那样的演员。”
王杰希似乎被说中了，头也不抬。
喻文州却一脸淡定：“少天还年轻，他有潜力，所以，王导，算我这次欠您的人情，我这戏，让黄少天接。”
王杰希后来还是同意了，让黄少天试试。
这剧的投资方不少，拖一天赔一天。更何况黄少天的片酬比喻文州十分之一还低，加上对喻文州的医疗费，都比喻文州原本的片酬低很多。
但王杰希还是给了黄少天一周的时间，这是黄少天自己申请的。喻文州在海南没有认识的人，虽说有护工和公司排的医疗助理，但黄少天认为，还是没有自己做顺手。于是护工除了医疗上的帮助，剩下的都是黄少天亲自动手。
觉得总吃外面的东西不好，黄少天买了吧挂面，又买了一袋拌面酱，坐在病房，拿着上学时候在寝室用的小电锅，煮起挂面。
“这种事交给助理，你抓紧时间看剧本。”喻文州躺在床上说。
黄少天开口道：“剧本我看了，放心吧。”他把面捞出来，放在买泡面送的白钢碗里，到了点酱，有抓了一把黄瓜丝，拿方便筷子绊了拌，端着碗坐在了喻文州床上，“来来来，尝尝黄氏拌面。”
喻文州很配合黄少天，张开嘴，黄少天把面塞进了喻文州嘴里。
“怎么样？”
“很好。”
黄少天沾沾自喜。
“你自己尝一口。”喻文州道。
黄少天果然自己尝了一口，陶醉的吧唧起来嘴，“真不错，是当年的味道。”
喻文州笑着，又张开嘴。
两个人一人一口，反而吃得更香。
被批的假期结束了，喻文州也出了院，搬回了酒店。
黄少天不放心，想叫公司派个有经验的助理，喻文州没同意。
“白天我一个人就行，你安心拍戏。”喻文州说。
“那我中午尽量回来。”黄少天帮喻文州把早餐摆好，才最后拎着东西准备出门。
有点不放心，黄少天又回过头。
喻文州已经艰难地站了起来，靠在门廊的墙上。
“你不用来送我。”黄少天低着头，有点哽咽。他现在的这个角色是喻文州拿命换的，黄少天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。
“不送你送谁？”喻文州抬起没受伤的手，把黄少天揽在了怀里，“好好加油，我相信你。”
黄少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喻文州看他没打算停，于是找个了稳当的动作，侧头弯下腰，亲了亲黄少天的唇。
后者被吓了一跳，更多的是心脏的狂跳，也不哭了就是气还是喘不过来气。喻文州满意地看着结果，抬手看了眼表。
“八点钟，刚好，快走吧。”
黄少天脑子一团浆糊，可又有点明白了什么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，就跑出了房间。
喻文州果然没看错黄少天，王杰希接受了黄少天。
自从喻文州出院，黄少天就搬到了喻文州的房间，刚开始还有点拘谨，谁在客厅的沙发，后来干脆和喻文州一个床，两米的大床，他既不会影响喻文州休息，还能晚上帮喻文州翻个身。
王杰希给喻文州打电话的时候，黄少天正在卫生间里一口一个 ‘文州’的说着拍戏的趣事。
“你心情不错，恢复的怎么样？”王杰希在电话里笑道。
喻文州勾起嘴角：“还不错。”
王杰希：“那，下部戏可能是个电视剧，你接一个？”
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，淡淡地说：“王导，有个事情，我得提前跟您说。”
5.
花了两个多月拍得戏，在上映前被通知封禁。
原本为了电影发布会而激动地睡不着觉的黄少天，也真正失眠了。
而这不是最糟糕的。黄少天没等到电影发布会，却等到了喻文州息影的新闻发布会。
这场发布会大概引发了所有娱乐媒体的关注，会场被挤得水泄不通。
从海南回来的时候黄少天一直忙着电影的后期，喻文州也在家休息，黄少天就彻底告别了助理职位，回归到了练习生。
发布会上，黄少天躲在门口。他看到喻文州身后的大屏幕上，循环播放着喻文州曾经出演的电影电视剧，甚至是综艺节目。视频配了不少字幕，黄少天听到身边有练习生哭了。
黄少天也想哭，可他并不是觉得对一个明星不得不离开而惋惜，是因为喻文州没有和他说过任何事情，而喻文州自己说，他在住院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。
那时候黄少天还是喻文州的助理吧。
黄少天觉得委屈。
发布会的视频也公布了喻文州受伤的全过程，清楚且完整，甚至听到了喻文州撞在金属物上巨大的声音。
现场有不少人发出惊呼声。
视频后出现了一张照片，黄少天把脑袋都挤进了门里。
照片是写着喻文州名字的病例，上面清楚地写着右腿膝盖重度创伤，有可能产生较严重地后遗症。
下面大概被吓到了，喻文州举起话筒，平静地道：“各位不用担心，我恢复得很好，创伤并没有影响我的正常生活。”
记者们最后还是轮番问起问题，直到有一个人站起身，问道：“听说王导的电影，您推荐了您的助理，请问，这个助理是什么人？”
喻文州大概料到了会有人问这个问题，于是示意旁边的人，把挤在门口的黄少天拎了出来，丢到了台上。
“他是黄少天，原本是我的助理，但是他很有天赋，是他自己争取到的机会，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。”
那天喻文州说了很多话，而黄少天站在台上，喻文州的话题就都围着他转。
有关于他是怎么成长为助理的，有他怎么照顾喻文州，还有他的演技是如何让人眼前一亮的。
总之，喻文州在说，这个人是黄少天。
发布会持续了三个多小时，期间喻文州一直站着，黄少天看到喻文州后来有点站不住，手放在身后，紧紧地握着拳。
经纪公司的人也觉得时间太长了，就结束了发布会。
发布会的视频最终停留在了喻文州拿到影帝时候的照片，他很平静，丝毫没有骄傲和兴奋，仿佛他早就知道，他能拿到这个奖杯。
喻文州临离开的时候，转身抬头看了看视频中的自己，黄少天看着喻文州的表情，可喻文州的脸上依旧平淡如初。
“文州……”
“少天，总有一天，你也会拿到那个奖杯。”喻文州抬起胳膊指着屏幕。
黄少天忽然一把拥抱了喻文州。
“我会的，我会的，我会努力的。”他抱着喻文州，眼泪流了下来。
喻文州抬手擦了擦黄少天的泪水。
“走吧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喻文州从人群中走向门口的时候，黄少天清清楚楚看到，他的脚步一深一浅。
原来，自己的出道电影，毁了喻文州。
6.
发布会之后，蓝雨消失的不光是喻文州，还有刚刚在喻文州发布会现场火起来的黄少天。
王杰希还想着黄少天的演技，加上黄少天那张娃娃脸，王杰希接了蓝雨的一部电视剧，指名要黄少天演男配。
蓝雨的人也挺愁，他们也找不到黄少天。
绕了一圈，电话打到了正在家疗养的喻文州。
喻文州果然效率很高，第二天就亲自把黄少天揪到了选角会。他的腿休息了一段时间好了很多，走路几乎看不出来受过伤，只是还不能长时间劳累以及大运动量。于是喻文州干脆靠在车上，等着黄少天试镜出来。
出来的黄少天不太一样了，喻文州坐在副驾驶，又开始听黄少天左一句右一句说些话，其中也听到了个熟悉的名字。
“苏沐橙？叶修那个小女朋友？”
“你知道？”黄少天看了眼黄少天。
“我看过叶修手机，屏保是她。”喻文州说。
黄少天没说话，他不敢告诉喻文州，其实自从做了喻文州的助理，他的屏保就已经换成了喻文州的照片。原本是喻文州的Q版漫画，但是上次发布会之后，换成了喻文州拿着奖杯的照片。
他就是觉得，喻文州有时候很厉害，和叶修的那种厉害还不太一样。
“你喜欢她？”喻文州看了眼黄少天，说：“下一场戏，男主是叶修。”
黄少天提高了音量：“才没有，沐橙那是哥们，革命友谊。”
喻文州抬起手，理了理黄少天四处乱翘的毛。
车子开进了喻文州住的公寓，离蓝雨公司真挺近的。
车子拐进了地下停车场。
“少天，这次和叶修搭戏的地方不多。他是个思维活跃的人，你要好好向他学习。”喻文州认真地道。
黄少天以为影帝和影帝之间的友谊都是假的，可看喻文州这样子，黄少天觉得八卦论坛上说的都是假的。
黄少天点了个头：“那，文州，你快上去吧，让保姆赶紧给你做饭。”
“我一个人住。”喻文州说。
“一个人？你一个人哪行。”黄少天炸了，他突然把车重新开了火，在停车场挑了个头，“我去公司给你找个人。”
“少天，”喻文州把手放在了黄少天的胳膊上，“要不要搬过来？”
黄少天脑袋光想着喻文州一瘸一拐的去楼下买菜，就觉得自责得要命，想都没想。
“搬，现在就搬。”
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。
黄少天踩了脚油门，身旁喻文州轻轻笑了起来。
红灯的时候，黄少天侧过头，副驾驶的玻璃上是喻文州的笑容，黄少天看愣了，他的笑容在午后耀眼的光亮中闪闪发光，仿佛就像是在璀璨夺目的聚光灯下。
其实，这个人，在哪里，都是如此瞩目。
“少天。”喻文州看着窗户里的黄少天，微笑道：“息影这事，我早有打算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所以，把你脑袋里乌七八糟的东西都扔掉。”
绿灯亮起，黄少天没有起步。
“我就是觉得，我不该趁你这样的时候出名。”黄少天想起了自己微博一夜增加了十几万人，而至少有一万人在骂他，骂他乘人之危。
喻文州说：“那是我愿意的，我为了我喜欢的人，做这些不算什么。”
绿灯变成了红灯，身后鸣笛的声音越来越大。
黄少天怔怔地看着喻文州，喻文州转过头，把黄少天抱在了怀里。
“但是我觉得我不是喜欢你。”喻文州低声说。
怀里的人僵直着身体。
喻文州吻了下黄少天的唇。
“我爱你，少天。”
绿灯再次亮起，黄少天麻木的踩了脚油门。
车开上了高架桥，恰逢工作日的午后，车不多。黄少天沉默着，可脑海中徘徊着刚才喻文州的那句‘我爱你’。
他的头发被风吹乱，脸上也潮乎乎的。
喻文州闭着眼睛坐在旁边，听到了黄少天颤颤巍巍的声音。
“我也是。”
喻文州没说话。
紧接着，黄少天几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。
“我也是……文州，我也是！”
整条马路都仿佛听到了黄少天的声音。
然而，黄少天一瞬间犯了红绿色盲，在红灯亮起时穿过了十字路口。
“我……好像闯红灯了。”
两个人互相对视，一同哈哈大笑起来。
黄少天再也没碰到红灯，一路开进了自己租住的小区里。
两个人几乎疯了一般的冲进了屋子，喻文州把黄少天按在了客厅的地上，狠狠地吻了上去。
“我还记得，我第一次压着你的时候，你满脸除了白牙就剩这双眼睛和头发了。”喻文州伏在了黄少天身上，摸着黄少天的头发，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了黄少天的眼眸上，“可是我记住了，因为它太漂亮了。”
平时能说很多话，可快感袭来的时候，黄少天一句也说不出来。他和喻文州曾经睡过一张床，这个身体既陌生又熟悉，而让黄少天很快沉溺于快感之中。
“少天，睁眼，看着我。”
黄少天睁着我，他看着喻文州认真地表情，才真的觉得，这个人其实只会对他做不一样的喻文州。他想要更进一步的靠近喻文州，想得到全部的喻文州，别人看不到的喻文州。
黄少天终于张开双臂。
“抱我，文州。”
喻文州是被自己手机吵醒的，他伸手想去拿电话，怀里毛茸茸的一团就使劲挤进了自己的怀里，喻文州听到黄少天的哼唧声。
“喂。”
“行，叶修，你欠我个人情。”
“黄少天交给你了。”
电话挂断，喻文州又拿起黄少天的手机，手机屏保是自己的照片，喻文州解锁，上了黄少天的微博，帮叶修了个忙。
[非她不可]
又从相册里选了一张黄少天和苏沐橙的合照，点击了发送。
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点迟，黄少天又慌慌张张的往外跑，嘴里还叼着个面包。
来公司的时候，黄少天边咬面包边接受无数人的询问，才知道昨天半夜居然自己发了那么一条微博。
想来想去，明白了是喻文州发的。
喻文州发的自然有他的道理，黄少天不在乎。
但当他自己坐在休息室点开手机的时候，差点没被面包噎死。
自己缩在喻文州怀里，喻文州侧头温柔地看着他。
画面是好的，可是他们是裸着，还在同一张床上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苏沐橙突然冒出一句。
“什么？”黄少天跳到了一米外。
苏沐橙一脸坏笑。
黄少天终于觉得，自己真的被吃掉了。
彻头彻尾，毫无保留。
7.
王杰希的电视剧拍得效果不错，虽然狗血剧引来了不少差评，但苏沐橙和黄少天都趁机火了一把。
黄少天躺在床上，刷着微博，自己读着帖子：“黄少天饰演的男配，充分展示了对女主默默无闻的爱和对友情爱情的清晰判断，他简直是每个女生都渴望拥有的青梅竹马。”
喻文州削了个苹果，切了一块塞进了黄少天的嘴里。
黄少天嘴里被塞得满满的，只能拿着手机让喻文州看。
“是是是，我看到了。”
喻文州又切了一块，举到了黄少天眼前，丝毫没打算放过黄少天。
蓝雨公司决定让黄少天趁热打铁，一连接了两部电视剧。
第一部是个校园剧，投资小，针对性强。公司目的是让黄少天吸引14-22岁的小女生，特意拍的。黄少天的演技是喻文州手把手教的，加上角色是黄少天本色出演，大概一个多月就杀青了。
第二部是著名影视公司的古装剧，黄少天第一次当反派，饰演一个有城府的太子殿下，一步一步消灭反对自己的大臣，最终却被灭了国，自己则坐在龙椅上自杀。
这个投资挺大，蓝雨公司一方面为了培养黄少天的演技，另一方面也是让黄少天接触这个影视公司，为以后做好铺垫。
古装戏在横店拍，临走前，喻文州又折腾了黄少天一晚上，才放过黄少天。古装戏周期长，黄少天拍戏没少被折腾，又是骑马又是吊威亚。这个戏赶得紧，又有很多是特效，于是黄少天的戏拍得不分白天黑夜。
公司给黄少天配了个助理，也是新人，所以当黄少天骑马摔在地上的时候，他傻得在行李里找创可贴。
“你在找什么？”
助理撅着屁股答道：“创可贴。”
“谁受伤了？”
“少天哥，他从马上摔下来了。”助理站起身，自言自语：“奇怪，我记得他说有。”
助理刚准备弯腰继续找，被一个人扒拉到旁边，那个人在箱子里一摸，就摸出个瓶子，转身走的时候还带着风。
黄少天坐在临时的化妆间里，他抬起胳膊想脱衣服，龇牙咧嘴怎么也没脱下来。
“别动，我帮你。”
黄少天一惊，转头看到喻文州阴沉着脸。
他们终究是相爱的人，彼此默契度极高。
喻文州用红花油给黄少天捏肩膀，视线忍不住上下看。黄少天身上不少伤，有快好的，也有新摔得。
“用我打个招呼吗？”喻文州和这个影视公司的人还挺熟，但他还是尊重黄少天的意思。
黄少天穿好衣服：“不用，我能坚持。”看喻文州皱起眉头，黄少天说：“我不是那种易留疤体质，这伤拍完戏也就没了。”
喻文州后来一脸平静地开车离开。
等再见面的时候，已经是黄少天杀青回到公司的那天。
“给我配私人助理了？”
副总点了下头。
“我不用，我一个人能行。”黄少天摆摆手。
“不，这人你得留着。”副总摁了摁自己的眉心，“他是公司股东，你还是公司的员工。”
黄少天一脸震惊。
“他也是你老板之一。”
黄少天露出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。
副总说：“不过，他做你的助理，对你还是有好处的。”
黄少天：“……”
“你不懂的时候还能问他。”
黄少天：“……”
许久，黄少天抬起头，看到喻文州抱着胳膊，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。
“我一个影帝给你做经纪人，你不亏吧。”
“文州，你做我经纪人，我当然不亏。”，黄少天笑开了花，“赚大了赚大了。”
8.
黄少天古装戏杀青后的第一个周末，恰逢苏沐橙电影发布会。
拿着苏沐橙送给自己的发布会门票，黄少天压低了帽檐，挤进了汹涌的人群中。
苏沐橙穿着紫色长裙，和半年前他们拍戏的时候变化挺大。
黄少天趁机偷偷摸摸拍了几张照片，寻思着晚上给喻文州看看。
刚开始发布会现场还不错，气氛融洽，黄少天还录了几段视频，忍不住直接发给了喻文州，还配了好几段文字。
黄少天低着头看喻文州的对话框里，写着‘对方正在输入……’，许久，喻文州回了一个字。
[好]
一个字，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。
黄少天却低着头，嘿嘿嘿笑了好半天。
苏沐橙在台上话不多，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出一副高冷女神的模样。
“切，怎么台下就变成了女屌丝。”黄少天举着手机，学着苏沐橙的模样，翻了个白眼。
发布会开到后半程，忽然有人质疑苏沐橙出道是不是有潜规则。
黄少天心里咯噔一下。
苏沐橙和叶修的关系虽算不上潜规则，但苏沐橙的出道，百分之八十是因为叶修。
但提问的人说得十分难听，苏沐橙的脸色也沉了下来。
发布会在最后勉强结束。
黄少天看着苏沐橙和她的助理上了公司的车。黄少天站在路口一动不动。
云层越来越厚，而街道的人们急于回家，并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帽子被吹飞的当红演员。
黄少天意识到，自己和苏沐橙一样，出道都是靠着另一个人。
如果没有喻文州呢？黄少天想，或许他还是那个在酒吧里驻场，偶尔被满脸画的黑不溜秋充当尸体。
还是那个谁也不认识的黄少天……
“少天，我来接你了。”
一个帽子扣在了黄少天的头发上，一只手压在了黄少天的脑袋上。
“戴上帽子，被认出来了，你的假期就泡汤了。”
黄少天蹲在地上，抬起头，喻文州穿着黑色牛仔裤和T恤，还配了个休闲外套。他的鼻子有点酸疼，但还是沙哑着声音问道：“那是我的衣服吧。”
“可是放在我的衣柜里。”
“我所有的衣服都在你的衣柜里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喻文州问道。
黄少天呆愣地望着喻文州，嘴唇轻轻动了动。
“我们在……同居。”他最后的两个字并没有发出声，可喻文州还是看出来了。
喻文州没打算停下来。
“我们为什么同居。”喻文州说的很清楚，完全没有在后两个字上发生磕绊。
黄少天仰着头，眼底全是雾气，张着嘴，答案就在嘴边了
喻文州就那么静静地等着，等着黄少天含在嘴边的回答。
在喻文州的执着，黄少天终于回答道：“因为我爱你……”
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滴落下来，街道上人已经不多了。喻文州将外套盖在了黄少天的头上，自己压低了帽檐，弯腰把捂着脸蜷缩着哭泣的黄少天抱了起来。
黄少天穿着浴袍坐在地毯上，喻文州坐在黄少天背后的沙发上，替他擦头发。
“害怕吗，少天？”
黄少天摇了摇头，许久，轻点了一下。
“少天，我问你我们为什么同居。”喻文州的手很温柔，和他的声音一样，“你的答案错了，不是因为你爱我。”
黄少天看着电视里自己的身影。
耳后，喻文州笑道：“因为我们相爱了。”
这个娱乐圈的水深不见底，喻文州想过，他们的关系会引起争议，会害了黄少天。可是当黄少天涨红着脸咬着嘴唇挡在自己身下时，喻文州明白了，与其逃避，不如找个合适的方法得到想要的东西。
喻文州抱着黄少天，昏黄的灯光下，喻文州凝视着黄少天的眼睛，温柔地道：“别怕，少天，我在这里。”
你只管做你的黄少天，我在背后，别怕。
喻文州揉了揉黄少天的头发，隔了很久，喻文州听到黄少天抽泣的声音逐渐平缓。他低下头，怀里的人带着泪痕，沉沉的睡下了。
给黄少天盖好被子，喻文州走进卧室的阳台，雨后的城市在沉睡，他拨通了叶修的电话。
“这事儿能不能过去，还得靠你。”喻文州说，“我看你还是挺在意她的，如果是，就趁早在一起，把这事儿理所应当的发展下去。”喻文州又补了句，“到时候再分手，也没多大影响……”
“没想分。”电话里，叶修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喻文州的话。
喻文州叹了口气，转身看了眼床上的那个人。
“叶修，以你这个知名度，谁和你在一起都得溅一身血。”喻文州说，“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苏沐橙是你力捧的女演员，如果你俩在一起了，苏沐橙顶的压力肯定只多不少。这圈子水深，你知道的，很多人的恋爱就是被人们的非议所拆散。”
“总之，苏沐橙怎么样，无所谓，关键看你。”
挂断电话，喻文州觉得自己胸口透不过气来。和叶修说的每句话，都好像在对自己说。他认为叶修为了苏沐橙可以息影，没关系，他们只要过了这道坎，未来的好日子长着呢。可是他和黄少天呢？
喻文州不怕其他人，可是他怕黄少天害怕。
“我不怕。”黄少天侧过头，看着刚从阳台进屋的喻文州，“我们和沐橙不一样，”黄少天坐了起来，他自信的笑道：“这事儿不能看你，这事儿也得看我。”
喻文州抱着黄少天。
此刻，他也什么都不怕了。
9.
黄少天在家休了半个月就加入了一个综艺节目，搞音乐的，类似一个跨界表演。
说白了就是该唱歌的不唱歌，该演戏的不演戏。
可黄少天挺兴奋，他本来就是个唱歌的，演戏那是个意外。
黄少天刚进节目组，喻文州就干起了他的副业，代表蓝雨影视公司出去谈业务。
于是，他们维持着一种不频繁却总是能见面的状态。
从初赛到复赛再到决赛，黄少天越唱越兴奋，在电话里总是和喻文州说‘自己就是被演戏耽误了的好歌手’。
黄少天也不问喻文州在哪里，反正喻文州要去哪，自然有他的道理。
可当喻文州把一个香港导演的剧本拍在黄少天脸上时，黄少天还是诧异地把实现从剧本挪到了喻文州身上。
“你去香港了？”
“对呀。”喻文州从抽屉里把黄少天的港澳通行证和他自己的放在了一起，塞进了背包里。
“吃蛋挞了？”
“不喜欢。”
“奶茶？”
“没兴趣。”
“鱼蛋？”
喻文州想了想，回道：“不好吃呀。”
黄少天一个抱枕就撇了过去，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，躺在床上就打滚。
“好吃，怎么不好吃，都到香港了，还不吃。”
摸了摸被子里露出的一团乱毛，喻文州微笑道：“那我们提前一天去，陪你吃？”
被子里露出一双闪亮的眼睛。
“说话算话？”
“只要你把剧本背下来。”喻文州又拿起剧本，厚厚的一本让人头大。
黄少天咬了咬牙：“成交！”
喻文州答应黄少天的事情果然做到了，可喻文州只陪了黄少天两天，就匆匆丢下黄少天一人。
“你家喻文州挺忙的呀。”苏沐橙登陆了第一个小号，和叶修的黑粉开始了第一轮PK。
黄少天两只手端着游戏机，身体左右摇晃着：“他好像去谈生意了。”
“喻文州不是演员吗？”苏沐橙一拍大腿，两只手敲着手机，“居然敢说叶修娘，老娘我弄死你。”
“息影了之后，他说要赚钱养家。”
第一轮PK完胜，苏沐橙放下手机。
“少天，你俩怎么想的？”
“我要拿影帝。”
苏沐橙踹了黄少天一脚，黄少天的游戏机蹦出了‘Game Over’。
“我跟你家叶修抢影帝怎么了？”
苏沐橙翻了个白眼，黄少天的演技她看在心里，叶修拿过影帝，想拿两次也不容易。
“算了算了，我问你话呢，你和喻文州，你们怎么想的。”
“拿了影帝我要向他求婚。”黄少天认真地答道。
感觉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，苏沐橙指着黄少天的鼻子，哈哈大笑起来：“就你，还想跟他求婚，黄少天，你是演戏演疯了呀，啥都敢加戏。”
“我说真的，文州他已经会很惊喜的。”黄少天想入非非。
喻文州和蓝雨影视的高层吃了个顿饭。
点餐的时候喻文州偷偷看了眼手机。
苏沐橙的微博上发了一张黄少天专心致志打游戏的照片。
[被演戏耽误了的电竞高手]
他看到叶修在下面留言：有空我和他来一局。
苏沐橙回复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表情。
喻文州微笑着，也留了个言：沐橙，帮我把他的游戏机没收了。
苏沐橙很快回了一句：他不让。
喻文州继续说：我把照片发到你的微信上了，你把照片给他，他就明白了。
过了两分钟，苏沐橙留言：OK，搞定。
等再过40分钟的时候，喻文州发现自己被无数人艾特了，而他们统一的问题都是：男神，你发给苏沐橙的照片是什么？
而这句话，竟然荣登了当天的微博热搜第一名。
[#喻文州给苏沐橙的照片#]
相关话题里，不少人发了照片，而大部分都是黄少天的照片。
有吃东西的、打游戏的、喝可乐的，甚至还有黄少天抱着自己Q版玩偶的。
喻文州点开链接，跳转到了淘宝的界面。
[黄少天Q版玩偶，黄少天同版，正品]
喻文州不知道所谓的正品到底正在哪，但他还是加入了购物车，连同黄少天偷偷摸摸加入到购物车的零食一起结了账。关闭淘宝之前，喻文州把黄少天放进购物车的游戏装备，一个全选，删的一干二净。
10.
苏沐橙和黄少天凭借着香港导演的电影，稳稳地拿到了最佳女主角和男主角的奖。而那天最大的新闻被叶修息影这件事霸占。
那天晚上，叶修约喻文州吃烧烤，两个人拎着小板凳、烧烤炉以及两大口袋的烤串上了叶修公寓的顶楼。
刚开始两个人掌握不好火候，只得专心致志烤起串，等掌握技巧了，两个人一手一个串，没头没尾地唠了起来。
叶修和苏沐橙的关系在叶修息影后就正式公布了，令他们惊讶的是，微博上带给他们的更多的是祝福和鼓励。
“那你呢，你和少天怎么办。”叶修两下就吃了串羊肉，随手又拿了串鸡胗，“就这么一直下去？”
喻文州没回复，把火上的羊肉翻了个面，放到了盘子里，随后又拿了几串放在了炉子上。
“诶，吃不了。”
喻文州笑道：“4个人，吃得完。”
“叶修，你吃烤串不叫我。”苏沐橙从安全通道冲进了天台，手上拎着两瓶果汁。
“文州文州，我要的鸡翅呢？”黄少天从苏沐橙身后跑了出来，手里则是一瓶白酒和两瓶啤酒，“啤酒是我的，白的给你。”
喻文州从盘子里取出两串鸡翅，一个给苏沐橙，一个递给了黄少天。
“广告拍的怎么样？”喻文州给黄少天找了个板凳，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旁。
“黄少天故意拖延时间，喝了3瓶。”苏沐橙打开其中一瓶果汁，“本来人家给了5瓶，拍戏用了3瓶，就剩了2瓶。”
喻文州揉了揉黄少天的头发，发胶还在头上，手感不好。但这个人，还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。
“嗯，这样挺好。”喻文州突然开口。
只有叶修听明白了，他忽然把苏沐橙揽在了怀里，紧紧地。
那两个人也能幸福，叶修想，就跟我和你一样，沐橙。
黄少天给自己放了个假，接了一部不算太累的电视剧，黄少天仍旧演女主的青梅竹马，只是这次他是男主角。
电视剧杀青仪式那天，黄少天的车被堵在了仪式现场的门口，粉丝们举着‘❤少天’‘最爱黄黄’等等标语，甚至还有人举着自己Q版的漫画照片。
黄少天打开车窗朝粉丝招手，一个女孩把一个玩偶扔进了自己车窗。
低着头看了一眼，自己的q版玩偶，和家里喻文州买的一模一样。
仪式一结束，黄少天和导演、监制简单说了几句，就开车往城市另一端的蓝雨影视赶。
今天是喻文州作为监制的第一部电影新片发布会。
电影的男主角是几个月前说息影的叶修。
“您不是说息影吗？”黄少天问。
叶修咬着没点燃的烟，送了黄少天一个黑脸，说：“你去问喻文州那个混蛋，别问我。”
黄少天从消防通道拐进了录影棚，看台上座位已经满了，黄少天只得站在最后一排。他带着棒球帽，以防自己明晃晃的发色吸引不必要的视线。
大概是心灵感应一般，正在说话的喻文州忽然抬起头，一眼就看到了黄少天。
黄少天抬起手，摇了摇。
而喻文州的视线很快落到了看台上，有几个女孩举起了牌子，大喊着‘文州’的名字。
黄少天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，听着喻文州说起这段时间自己从息影演员到经纪人再到监制的过程。
主持人似乎找到了吸引眼球的切入点。
“请问，您和黄少天是怎么相识的。”
喻文州说：“他在戏里被我一枪毙了。”
全场一片哄笑。
主持人也笑出了声：“那么，为什么会想做他的经纪人呢？”
喻文州看了一眼台下的黄少天，然后笑道：“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所不足的地方。”
“比如呢？”
“话痨。”
场下又一片笑声。
“那么，您讨厌吗？”
喻文州摇了摇头，“不讨厌，反而很喜欢。”
看台上，黄少天的脸染了一层红晕。他之所以愿意跟喻文州说话，不仅是喻文州喜欢，而且，喻文州总能抓住重点，给黄少天最想听到的回复，哪怕只有一个‘好’字。
主持人还在问喻文州问题。
“您这部戏为什么选叶修做男主角，而不是黄少天呢？”
喻文州微笑道：“这戏可能会很辛苦，毕竟不少戏要在沙漠和海里完成。”话里话外，总结成了一句话：太辛苦，所以找了叶修。
“听说，叶修好像最近和苏沐橙正在恋爱啊。”主持人自言自语。
喻文州接了一句：“正好考验他们了。”
黄少天看到导演一抬手，叶修从侧面登了台。
两个影帝相互拥抱，掀起了全场第一个小高潮。
“你就是嫉妒我撒狗粮。”叶修给主持人铺了个台阶。
喻文州没含糊：“不需要嫉妒，我也可以。”
主持人终于从两个男神的对话中提炼出了新一轮的八卦话题。
“那是说，文州，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？”
黄少天盯着喻文州的脸，他没想到喻文州会把他们的事情说出来。而喻文州转头和黄少天视线一对，原本就弯着的唇露出了更加优美的弧度，就好像揉散在春风中的花瓣，弥漫在空气中。
“不，是我爱的人。”
11.
“他凭借着一部悬疑剧获得了影帝的称号，却在动作戏中不幸受了重伤，不得不息影，留下了遗憾。”黄少天窝在喻文州怀里，翻着杂志，“但是他并没有放弃，而此刻，一个叫做黄少天的新人，开启了他第二段人生。”
杂志上，配上了黄少天第一次拍电视剧的定妆照。
“我那时候比现在瘦吧。”黄少天仰头问，“我最近觉得我的体重长了，是不是吃的太多了。那时候晚上要去酒吧，我都不吃完饭的。”
喻文州伸手捏了捏黄少天的脸颊，“晚饭得好好吃。”
黄少天咬了口喻文州手上的薯片，继续读道：“而黄少天不负众望，拿到了最佳男主角的奖杯，而他在此刻，又做出了新的决定，成为一名影视监制。”
“晚上我想去吃火锅。”黄少天突然蹦出来一句，“我想吃肥牛、肥羊、毛肚、菌菇，还有……要不要约沐橙，她最近也休息了吧。”
“好。”喻文州摸了摸黄少天的头发，又往他嘴里塞了片薯片。
对喻文州和叶修的访谈播出当晚，黄少天约了苏沐橙和叶修，4个人躲在了叶修经常来的火锅店包间。
“我以为导演能把你那段掐了，没想到居然播了。”叶修对喻文州说。
喻文州递给叶修一杯山楂汁，说：“为了收视率嘛。”
“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儿。”叶修喝了一口山楂汁，从汤里捞出一块肥牛，递给了苏沐橙。
苏沐橙低头刷着微博，看着网上对喻文州各种各样的评论。
“不过，微博上的评论很不错呢。”苏沐橙举起手机，喻文州又一次因为一句话，轻轻松松登上了热搜榜首。
[#喻文州最爱的人#]
“我看不少人还艾特了黄少天。”苏沐橙翻看着长评，念道：“我觉得这个人是少天，文州对少天那是真的好，影帝给新人当经纪人，这是多大的荣幸。”
“文州最爱的人不管是谁，我们都会接受。如果是少天，那我们会激动到热泪盈眶！”
“两个男神在一起，我不介意，我们全家都不介意。”叶修读了第三条，“他们全家都不介意，文州，哈哈哈”。叶修大笑起来。
微博的评论很多，然而从这一刻起，喻文州和黄少天，似乎已经被完全融为了一体。
黄少天也掏出手机。
手机屏亮起，苏沐橙又瞥见了屏保。
“黄少天，你原来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呀。”苏沐橙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，“比当年我收到的还劲爆。”
“……”黄少天脸微微一红。
喻文州微笑着看着黄少天。
他把黄少天搂着自己Q版玩偶睡觉的照片设成了黄少天的手机屏保，而喻文州自己的却并不一样。
喻文州低下头，掏出了手机。
屏保里，黄少天躺在白色的床单，嘴唇微微上扬，喻文州侧着身，在他的额头落下了一枚吻。
火锅店包间里依旧吵吵闹闹，可走廊里却更为安静。
没有人听得到房间里这几个人的对话，更没有人知道，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都是什么人。
他们的故事就好像电视剧一样，从开机到杀青。
可很久以后，回忆起来，仍旧是讨论不完的剧情，说不完的角色。
兜兜转转，从未停歇。
——END——
微博体番外： 《关于烦烦的微博》
